疫情下郊野地帶成為港人的避難所,假日郊野人頭湧湧,更隨處可見滿地口罩和垃圾,背後揭示的不止是遊人公德心問題,更顯示政府近年大力推動綠色旅遊,但當中不少規劃及措施已經過時,未能配合時代的需要。
以郊野公園為例,早在一九七六年《郊野公園條例》通過後,短短三年,香港已劃好二十一個郊野公園,速度驚人。可惜郊野公園的設計,未有從旅遊角度思考規劃和經營;加上城巿發展人口增長,交通又愈來愈方便,讓假日的郊野公園有不勝負荷的問題。
「綠色旅遊」重點是透過旅遊模式令公眾更關注郊野及生態地帶,同時為自然保育增加財政資源,帶來長遠可持續發展。國際間有不少例子,反映自然區缺乏規劃地對外開放,會帶來災難性的破壞。反之,適切的旅遊規劃不但可保護自然生態資源,亦可透過旅遊方式教育公眾保育大自然。
台灣福山就是其中一個例子:福山植物園於九十年代曾對外開放,原為保育及森林研究之用的公園轉變成旅遊熱點,卻因為未有妥善管制人流及訂立規限,大量遊人在假日到訪福山燒烤、野餐,導致園內生態及設施遭受破壞。開放僅一個月,福山植物園便急急關門維修及檢討。管理部門重新審視保育自然及公眾需要的平衡,訂立公園容納人數上限。植物園於兩年後重開,每日入園人數上限為三百人,且需預先登記及收費。管理部門亦會定期檢討,包括觀察園內生態有沒有受影響、管理措施是否便民等,再逐步調整。雖然現時入園規矩多多,卻成功把這全亞洲最大的植物園保護成人間淨土、植物天堂。
雖然香港的郊野公園四通八達,難以限制人流,但仍可在各郊野公園增設不同設施,例如在小食亭外,擴闊餐飲的選擇;又或是照顧不同家庭需要,增設親子設施等。不同的旅遊配套改善,自然把人流從最受歡迎的路線分散到各地點,減輕單一公園的負荷。
香港郊野公園的訪客中心,亦可改裝成功能更多元的旅遊中心。以德國哈爾茨國家公園為例,園內一共有十五個大小功能不一的訪客中心,小至迷你咖啡室或紀念品店,大至由政府部門及本地銀行共同營運。每個遊客中心自負盈虧,除了有教育意義外,亦可為國家公園增加保育資源。
綠色旅遊發展要旨是有序,顧及保育自然環境 的同時,為日益增加的旅遊需要做適切的管理和規劃。若欠缺這些思維更新及想像,發展綠色旅遊及環境保育又從何說起?